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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软糖的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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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珉奎,”徐明浩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袖,低声问:“你说这洪医师靠谱吗?我怎么看他下一秒就要施法的节奏……”

“怎样都比你靠谱吧龙八……”金珉奎堪堪避过徐明浩打过来的拳头,顺势握住他的手正色道。

“听说是净汉哥多年的好友,尹骗子虽然平时爱捉弄我们,但总不至于拿圆佑哥的性命开玩笑吧。”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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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辉一直以为自己住的驿三洞是个小地方——

在家的附近就能买到喜欢吃的梅子干;知勋家也离得很近,来往很方便;去学校步行十分钟都不到;走在路上的时候,总能遇到开中国餐厅的邻居夫妇和他们的儿子李灿。

直到上高中的时候,他才终于发现,以前之所以会那么想,只是因为自己的行动范围太过狭小。只要稍稍走远些,就能看到之前从未见过的新世界,比如一栋超大的叫普雷迪斯的办公楼、装饰得很讲究的火锅店,还有很多乍一看根本不知道是卖什么的店铺。

也是在一天回家路上,他无意间发现了一间神社。


那天跟知勋在主干道告别后,文俊辉选了一条从没走过的僻静小路。路边是一排古旧的民宅,时不时还能看见零星几家杂货店,但大多都已大门紧闭。

那间神社就躲在古宅后面。他走上台阶,拉动粗粗的摇铃绳,头顶上方的铃铛发出了“当啷当啷”声响。 

“希望明天的便当里有牛肉。”

他随便许了个愿,转身打算回家。就在他穿过小小的鸟居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发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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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石阶上摆出一副据说是猫很擅长的名为“香箱座”的姿势,双手双脚藏在身体下面。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眯着狭长的猫眼,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俨然一副思考人生哲学的模样。

文俊辉忍不住想给他加一副圆框眼睛。

他身上有着蓝灰色的短毛,看上去散发着水貂皮一样的银灰光泽,简单而华丽,颇有点慵懒的东方情调。文俊辉试着走近他,起初还担心他会逃走。但结果猫咪根本没动,只是睁开眼,懒洋洋地瞥了文俊辉一眼。

文俊辉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摸了他。小猫的毛密而柔软,就像长绒毛一样,摸着像天鹅绒。被摸的时候,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表示他喜欢被文俊辉抚摸。文俊辉内心一阵惊喜。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面朝文俊辉,不停地舔文俊辉的手,然后发出“咕”的叫声——

不是“喵”,也不是“喵呜”,而是“咕”。

文俊辉觉得他一定是饿了。想起书包里还有从顺荣那里抢来的面包,于是赶紧打开书包。他把面包撕成小片,送到小猫鼻子底下。没想到他却不屑一顾地扭过头去。

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不上我们小仓的面包?


“想吃更好吃的吗?”文俊辉挠了挠他的下巴,“那你真是找对人了,明天我会带比这个更好吃的来。”

他抖了抖鼻子,像是在说: 

“那我等你。”

“记得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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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放学后,文俊辉先回家打开冰箱寻找有没有猫可能会喜欢吃的东西。梅子、泡菜、奶茶还有柜子上成堆的辣味火鸡面——文俊辉觉得猫应该不会喜欢吃这些。

火腿和奶酪鱼糕,小猫应该可以吃。于是拿了一些,悄悄装进口袋。他还去翻了翻放零食的橱柜,然后把果冻和软糖也放进口袋。

他想吃软糖了。


文俊辉把口袋塞得满满的,到了神社却没有看见昨天那只猫,心下掩饰不住有些失望。

不过也没有办法,于是拉了几下摇绳,听了几声铃铛响。虽然今天的便当里净是素菜,他还是照例许了个愿。 

“希望明天的便当里有鱼肉。”

就在这时,他看见他出现在树丛中,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似乎在说:又来了?

文俊辉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奶酪鱼糕,剥掉外面的塑料包装,撕成小块放在小猫面前。他凑近闻了闻味道,嫌弃地背过身,并没有打算将其吃进嘴。 

“你怎么不吃?”文俊辉问。

猫却对他的问话不理不睬,自顾在奶酪鱼糕前摆出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总裁式的“香箱座”姿势。

“那这个呢?”文俊辉把火腿放在他面前。

这一次他连高贵的猫头都没抬一下。似乎也不对他的口味。


文俊辉在一旁的石阶上,从口袋里掏出软糖,一颗一颗地塞进嘴里。他望着远方,边欣赏着落霞边轻声哼着歌,是他喜欢的电视剧主题曲。

突然,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隔着他的牛仔裤在碰他的腿,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不知什么时候,猫已经凑到他身边,前爪正扒拉着他的膝盖,伸着脑袋一个劲儿地去嗅文俊辉装软糖的口袋。

“咦?你也喜欢这个?”文俊辉把软糖放到猫鼻子前。

这次他只舔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咀嚼吞下之后又一口把整颗软糖吃掉。但他似乎还不满足,继续对着文俊辉的零食袋闻了闻。很快,整袋软糖都进了一人一猫的肚子。

小猫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样子,跳上文俊辉的膝盖,团成一团,似乎在催他:快摸摸我。

文俊辉抚摸着他的身体,听到他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像是用低沉的声音在“啊嘤啊嘤”地撒娇。

“猫真的能吃软糖吗?”文俊辉把猫咪翻了个面,撸了撸他的小肚子,“可别消化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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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胜宽觉得自己现在一个头有两个头那么大。

“怎么办呀明浩哥!我这次死定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快点把他们找回来,至于——”

金珉奎揽着他的小浩施施然补刀,“至于想逃过胜澈哥和净汉哥混合双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金珉奎,我劝你善良!!”   





从那天起,文俊辉每天放学后都会去那间神社。虽然有规定不允许带零食去学校,但他还是偷偷地把一包软糖塞到书包里。

文俊辉给猫取了个名字叫“圆圆”,因为他的小肉爪圆圆的实在可爱得紧。文俊辉决定给圆圆戴个猫环,他觉得如果不戴猫环就可能会被当成野猫,被抓去动物收容所。

于是他去饰品店买了条紫色的带子,亲手为圆圆做了个猫环,上面还画了两只小猫咪,写上“飞飞酱♥圆圆酱”。灰蓝色的圆圆戴着紫色的猫环,显得高贵又大气,比文俊辉想象中的还要合适。


文俊辉对圆圆说了很多事,关于知勋不见长的身高,关于顺荣特色的十点十分小眼睛,希望灿儿家的餐厅生意可以更红火一点,希望妈妈再也不用那么辛苦地赚钱……说得最多的还是关于未来的梦想。

他想成为一名钢琴家——在聚光灯下安静的、在他的指尖跳跃着的美丽的音符,知勋在一旁轻轻和着音乐吟唱,顺荣穿着飘逸的白衣轻盈地舞动——光是想象一下这样的情景,就让文俊辉内心雀跃不已。

当然,他并不是发出声音对圆圆诉说,而是一边抚摸着圆圆毛茸茸的背,一边在心中喃喃自语。

但不可思议的是,他似乎可以听到圆圆的回答——这个梦想很不错。

但为此你必须努力学习,特别是英语。英语可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你们以后肯定会有很多说英语的粉丝,对了还有英文采访,没办法和他们沟通可不行吧?成为钢琴家的话你会穿上燕尾服吗?我想那时的俊尼一定特别帅。


对文俊辉而言,和圆圆在一起的时光是不可取代的珍宝。不管遇到多么难过的事,只要和圆圆在一起,他的内心就能得到治愈。

然而——

圆圆不见了。


这天,文俊辉和往常一样放学后来到神社,准备好软糖,也像往常一样摇响铃铛。但原本一听到“当啷当啷”声就会出现的圆圆,这一天却始终没有现身。文俊辉觉得很奇怪,只能失望地先回了家。

第二天放学后他又去神社找,却依然没找到圆圆。第三天、第四天圆圆也没有露面。

神社里有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时候有人,有时候没人。文俊辉从没和里面的人说过话,但这一次,他鼓足勇气,问了神社办公室里的人——被附近街坊唤作“小猪猪”的韩成洙大叔。


“你这么一说,最近好像确实没见到那只猫。”大叔似乎知道圆圆。

“您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对于文俊辉这个问题,大叔只能苦笑着说:“不知道呀,毕竟是一只野猫,也许是去了别的地方找猫罐头吧。”

文俊辉心想:这绝不可能。他的圆圆不是贪吃的猫,也不可能说走就走,至少不会对自己不告而别。


然而自那以后,文俊辉再也没见过圆圆。渐渐地,文俊辉也不再去那间神社。   



-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过了两周。

这天放学后,沿着主干道边上的人行道上朝家走的文俊辉突然看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在马路护栏的一根栏杆上,挂着一条紫色带子。

文俊辉赶紧跑过去确认。没错,这就是自己给圆圆戴的那根猫环,他不会认错的。

圆圆怎么了?圆圆的猫环怎么会在这里?文俊辉觉得脑子里很乱,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而且大脑正在拒绝接受眼前看到的事实。

在挂着猫环的栏杆下方,摆着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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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摆花束意味着什么?就算文俊辉还只是个孩子,他也明白,这是为横死之人献上的花。不对,不一定是人,但一定是有谁丢了性命。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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